黑白照片中的媽媽,有著及肩的中長髮,尖尖的下巴,還有和我一樣的虎牙。那年她約莫十幾歲,在台中市的某地,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影像。
同事問我:「媽媽的個性應該很活潑吧? 看她的穿著打扮,就猜想應該是個開朗的女孩子!」
「我不知道耶!」 我疑惑的回答,然後絞盡腦中搜索腦中關於媽媽的記憶,竟然一無所獲。
直到此刻我才發覺,我不知道她的個性? 她的喜好? 她愛吃哪道菜? 愛看哪部電影? 假日愛去哪裡玩? 喜歡爸爸的哪一點? 討厭什麼? 不開心什麼?
原來,媽媽之於我有這麼多的陌生。
20年前的那些日子,我只依稀知道她胃不舒服,送進了醫院,我看著她緊閉的眼睛,爺爺拉著我大喊叫她不要走。然候就是數不清的眼淚,紅腫的雙眼,還有因為過度哭泣而喘不過氣的胸膛。
那時候的我其實不知道,這代表著我的生命裡沒有了媽媽。
直到每年的母親節,音樂老師總要全班合唱「我的母親真偉大」,我和妹妹總是約定好不哭,但是唱到中途,總是無法克制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,原來母親節再也不屬於我們,而我們的悲傷竟然有這麼多。
然後時光飛逝,就算沒有母親的陪伴,我們還是長大成人,一步步走在人生的道路上。
兩年前妹妹也當了媽媽,生產的時候呼天搶地,不知道她的心裡是不是希望這時候媽媽能在身邊握住她的手,安慰她不怕痛,要努力勇敢地地生下寶寶。
看著小女嬰依偎在媽媽的懷中,任性地撒嬌依賴,蠻橫哭鬧,我總是禁不住地想告訴她,妳真的很幸福阿!
媽媽,妳在哪裡?
那年的五月,妳是不是還有些話要告訴我們?
我們長大了,尤其是我,據說長得跟你很相像,表情神韻和走路的方式,都讓人不斷地想起你。
從旁人的驚嘆聲中,我才發現和你之間的聯繫從來沒有斷過,雖然我不了解你的一切一切,我不知道關於你的種種,和你一起生活的時間是那麼短暫,可是我依然愛你。
每年的母親節,是道別也是紀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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